李述比她来得早，吃得少，吃完了倒没有马上结帐走人，而是不动声色的在喝茶，垂下眼帘，仿佛在品味宛如散文诗一般的慢时光。

就像张沐说的，方楚楚在李述身上看到了电影感，他著实像活在名导演缓慢镜头下的人物，举手投足自带淡黄滤镜和蓝调配乐。

她本来边吃边滑著手机，顿时觉得自己这样不太礼貌，干脆把手机静音锁屏，搁在桌边。

两人相对无言，倒没有别扭的气氛，淡得像一杯玄米茶。

方楚楚专心吃东西，荠菜的味道更浓郁了些，转眼桌上只剩下两个空盘子。

擦过嘴巴，她拍了拍大腿，说：“回去吧。”

李述点头，各付各的，然后结伴走回酒店。

大概20分钟的路程，方楚楚两手插在牛仔裤的后袋里，走在行人路的内侧。

她猜想李述是怕她晚上一个女生回去危险，才特意陪她一块走的。

这自然而为的举动挺暖的，她没有点破或是道谢，宁可沉默以待，因为看他活在自己的宇宙里，应该很讨厌别人自来熟的攀谈吧。

没想到先找话聊的是李述。

“张沐说我该多跟人接触。”

“是吗？沐姐是怕你太闷骚了吧？”

“嗯，她说快三十岁的人还满足于这种级别的社交能力，该直接垃圾分类了。”

“哈哈，她真敢讲。”

“也只有她会对我实话实说了。”

方楚楚点了点头，踢著脚边的小石头，说：“在这圈子几乎没有人愿意掏心掏肺，说了的和没说的都会没源由的被曲解，误传，无限放大。”

她初入行也不习惯，一把活生生的直折剑，却非要左一句姐，右一句哥，生怕得罪人，每天步步为营的干活。

过去遇过太多让人沮丧的场面，都懒得说了。

“不过我也目睹过大家多么认真敬业的对待自己的工作，不是空有那些是是非非，所以多跟内行人交流确实很有帮助。”

“你说的是，我必须改正过来。”

李述很谦逊，配上他这张诚恳的脸，特别质朴的态度，没有自知之明的话还以为自己刚刚说出了什么警世名言。

方楚楚捋了捋头发，被他弄得不好意思，区区一个小助理居然敢提点别人，也太厚脸皮了。

“慢慢来就好了，其实，你为什么会进到听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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