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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掉落:几段记忆

厉琅的一段记忆:

在厚雪积藏的冬天里,屋内的窗户上总是蒙着一层雾气,铝合金的窗框上总是挂着七扭八歪的水滴,屋里头高挂着昏黄的灯泡,下头坠着虚虚的影子。她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捂着耳朵皱着眉毛。

床上的老妇人盖着一床棉被,蒜头鼻下面厚嘴唇开开合合,哼哼喘喘,不时掀开眼皮打量她一眼,浊重的呼吸混着沙哑的嗓音,从那张嘴里滔滔不绝的蹦出尖锐的污言秽语。

哪怕厉琅已经捂上耳朵但依旧无法阻止那些言语犹若钉子一般扎在自己的耳朵里,厉琅甚至觉得大脑被一根长钉贯穿,如若不是手掌还覆盖在耳朵上,她甚至觉得有温热的血液沿着耳朵流出来。

厉琅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将最大的恶意致以自己的亲人,如此全心全意的独自咒骂一个人不得好死,明明上一秒还相濡以沫的感人模样,下一刻对方就变成了恶贯满盈的地狱罗刹。厉琅无法理解。她不敢相信就算朝夕相处的人之间都会揣测出如此的意图,那如若并不相识呢?

眼前的人声音渐弱,似乎是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呼喊着什么,随后变成了高低起伏的鼾声。随着床上传来的震颤,厉琅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

有一瞬间,她想举起刀,给所有人一个了结。

宫锡的一段记忆:

颧骨凹陷眼眶发黑的女人跌坐在木桌底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往桌子上来回摸索,宫锡透过椅子靠背的缝隙看到女人强撑着身体起来,胸膛贴在桌子上,女人的身体清瘦到有些干瘪。

她来回拨弄着桌子上散落的白粉,聚拢起来堆成一个小堆,用卷起的纸在白粉堆上猛吸一口,女人如同濒死的鹅一般扬起脖子,瘫在沙发上餍足地矜了矜鼻子。

宫锡蜷缩在衣柜里,面色如常,透过玻璃上的花纹观察着女人的一举一动。衣柜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锡纸抖动的声音,衣柜里头是沙沙作响的纸笔摩挲,借着昏黄的灯光,宫锡在纸上一笔一笔的描绘着女人的模样。

硬朗的线条仿佛是刀刻斧凿般镶嵌在纸上,灰黑分明的画面笼罩着奇怪的颓废美感,女人似乎是在火中燃烧的单翼蝴蝶,贪婪的靠近烟雾四起的火源。空气当中逸散着一股燃烧过后的酸味,就连纸上都染上了灰烬。

宫锡扒着玻璃,盯着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女人。她想,这是为什么。

谢昕宁的一段记忆:

小谢昕宁穿着花裙子被妈妈牵着手,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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