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暴力了。”

夜魇侧身插着衣兜从墙角的灯影下渐渐显露身形。

“瞧瞧，人都废了。”

魔鬼的笑容总是难以解读。

倒在地面死去一般的羊没有反应。

在夜魇走近时，羊才慢慢做出举动。

他坐起来，用鲜血淋漓的手施了个治愈魔法，露出骨头和断裂肌肉的伤口都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愈合。

以及那张神秘瑰丽的脸，在恢复如初后线条的黑色比以前更要深邃。

活像个用笔一点点勾勒出来的精致人偶，眉眼透着死气，缺乏感情的温度，甚至丧失掉原本仅存的生机。

夜魇感叹地停在离他三米以外。

这是一个只有魔鬼知道的，不算得秘密的秘密：羊在他的操控下，从出生开始总共失忆过五次，原本丰富细腻的情感渐渐被剥夺，最终成为一件彻头彻尾的兵器。

由人世间的黑暗淬炼锻打出的兵器。

见证一个忠诚可靠的精灵强者，一步步堕入人和精灵们共同铸造的冰冷深渊，却又拼命不愿意舍弃自己的心愿，面对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最后终于收起所有的外露，将听从命令的本能压缩在骨中，化身没有自主的兵器。

真是太美丽太动人的过程。

夜魇怎么欣赏这件作品都欣赏不够。

精灵皇和羊，一死一生，属他最伟大的两个艺术巅峰，前者是死去的神迹，后者是活着的传奇。

他扔了一件黑袍在羊身上，插兜唤道：“起来吧，跟我走。”

羊转动眼珠看向他，没动。

夜魇叹气，走过去牵起他的手，重复：“跟我走。”

“去见你下一个可能的主人。”

羊一声不吭，被魔鬼拉起来向外走。

沿途是熟悉又陌生的风貌，圣树高空的冬日寒风变得比从前刺骨多了，最顶端的枝干树皮有发黑的迹象，下边远方的城镇在冒着战争的硝烟和火光。

一步步跟着夜魇的脚步，羊重新走进了精灵皇的寝殿。

寝殿里黑漆漆的，阴暗中隐约有什么东西盘踞在那里，有生命力地起伏。

夜魇抬高的右手中燃烧起地狱的幽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幽光的上空正对着一颗闭目小憩的龙头，在夜魇说话声出现的那瞬陡然睁开黄金龙眼。

“水晶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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