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面对着哥哥冷静到极致的目光，为他那一句又一句袭来的话语，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清自己心中这一瞬的挣扎，即便知道哥哥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却在回想起约拿与他在生死关头最后对视的那一眼时，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身临其境般的动容。

这绝不是由谎言构成的虚假爱意，无论遭受过多少次否定，那真实存在过的一切也无法被其磨灭。

“没事的，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了。”艾伦见艾迪神情挣扎，只以为艾迪被困在了那些不堪的回忆里，他再也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冷静，不禁感到心疼。

在这个时刻，心底难以抑制的保护欲忽然隐隐作祟，他怜惜地吻了吻弟弟的额头，对上了他发颤的目光，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艾迪，你恨他对吧？”

恍惚之际，艾迪怔怔地看着哥哥，艾伦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情绪，可他还没看得真切，就被哥哥步步紧逼的质问问得有口难言，完全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

“哥哥……我……”艾迪一时有些茫然，一个简简单单的肯定居然变得如此艰难，艰难到他甚至不敢看向哥哥的眼睛，就怕一个瞬间，被哥哥瞧见了自己眼里无法抑制的动摇。

因此，他没能看到哥哥脸上失去血色的一瞬，也没能看到他倏地一颤的目光。

此刻此刻，无需再多的言语，艾伦已经了然于心，悄然捏紧了手掌。

“没事的，艾迪，这不是你的错。”他安慰着弟弟，巨大的失落感像海浪一样扑面而来的时刻，强烈的愤怒也随之涌起。

尽管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可越忍耐，他对约拿的恨就更深一层。

他的恨并不仅仅是因为约拿对他弟弟做过的那些无耻的事情，更源于约拿毫不费劲地改变了他和艾迪之间曾亲密无间的关系。不由自主的谎言或许只是一个开始，当这道显而易见的隔阂横在了他和弟弟之间的时候，即便艾迪没有亲口承认，但这种苦涩的滋味仍是让他难以承受。

蓦然间，他又想起了昨夜，他的弟弟眼含泪光，呜呜咽咽地缩在床头，被自己揉着胸前那一对本不该存在的小奶子软软地抽泣。

多少个夜晚，他曾为弟弟的安危辗转反侧，无数次发誓要让伤害他弟弟的人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的弟弟被约拿伤害至此，却仍然无法对约拿置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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